韩琦淡淡地笑了笑,他虽然暂时下野赋闲,但满朝文武中遍布自己的党羽,任何国家大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皮底子。
他当然知道杜忠成为什么有求自己,一个心中急切渴望能建功立业的天子,一个即位便叫嚷着完成先祖未能完成的北伐大业的天子,怎会容许自己的权力受他人制衡半分?
杜忠成乃是太后的头后心腹,天子固然动不了太后,但要动杜忠成一个阉宦还不容易?
譬如这次,也算是杜忠成倒霉,原本奉诏出京前往京西路监察调输粮草之事,乃是顺遂天子的心意,为西北边境战事添砖加瓦,本是一份极好的差事,却不料偏偏遇上了均州锡义山贼匪作乱。
而均州正是京西路十六州里,最主要的五个粮草来源地之一,此时粮草全失于贼寇之手,天子此时大为恼怒,虽然朝廷还并未下旨惩戒,但事后算账是铁定的了。
但事已至此倒也不是不可挽救,解铃还须系铃人,只要均州这股匪乱能够得以平息,且杜忠成若能参与到剿匪事宜中,便也算将功补过了。而宦官往往是作为监军,所以杜忠成此时朝自己送信示意,莫非他或者是身后的太后,有意让自己掺和进剿匪的事宜来?
韩琦负手来回踱步,他在考虑如何回应杜忠成,首先自己短时间内起复是绝对不可能的,先前自己在西北的妥协经营,使得天子认为自己御敌软弱,已经有所不满,加上自己反对变法,若不继续韬光养晦,定然会被天子彻底憎恶。